草匠先生

懶癌末期。自耕農田荒草叢生。

單戀30題:24.向對方發火後的忐忑

明明被稱為古都,卻因為人聲鼎沸而失去了古舊的味道。

融入人流在擁擠的街道上閒逛,腦中不禁生成了一道吐槽。

咬下一口蕨餅,隨著咀嚼而擴散的抹茶味沒有獨特之處,口感倒是柔軟,可惜失去冰涼的溫度,總覺得少了些什麼。

前方與老闆交談的年輕女性們正為了冰淇淋的口味而糾結著,對仔細感受蕨餅的興致頓時減低了不少,轉而將注意力轉移至四周。

在這麼熱鬧的街上,果然還是結伴同行更好吧。

前方的客人終於下定決心選擇了抹茶與香草,三森卻轉身離開攤販,加入了緩緩流動的人群中。

踏著有些坡度的階梯拾級而上,四周仍舊有著不少的旅客,許是人聲抑或其他原因,方才還平穩的心情沒來由的有些躁動。

合十雙掌後情緒更加高漲了起來,不禁有些感嘆。即使是祈願這種會平靜心靈的行為,一旦與戀愛相關就會帶上心跳感呢。

朝著毛茸茸的因幡白兔按下快門,盯著一旁五花八門的御守思考一陣,最終還是果決的挪開腳步朝著占卜石移動。 

神社也有不少學生前來祈求戀愛順遂,此時便有五名穿著制服的少女正慢悠悠的跟著閉眼的同學行走,時不時緊張的出聲提醒,三森對著眼前可愛的畫面勾起了嘴角。

望著少女戰戰兢兢的走完不長的距離,微微出了神。

象徵著戀愛歷程的短短路途,能夠僅靠自己前進也能夠由他人協助,意義各有不同。

實際上在人來人往的此處,絕大多數人都是藉助他人引導的聲音完成。即便難度降低不少,假若在吵雜的環境中聽錯了指示,這段路程仍然會就此中斷。

也或許有人在充斥阻礙的環境中鍥而不捨的行走,即便多次受阻停留也邁著步伐走向終點。

也有因為多次阻斷而不耐離去的人。

少女們離去後三森並沒有上前嘗試而是徑直轉身離去。

並不是因為無人可以協助走完而放棄,僅僅覺得沒有意思了而已。

如果無法走到終點自己的戀情也會消失?走到了就一定能夠結果?說到底這種事也不過是氣氛和心理安慰,既然沒有興致那麼也不需要特意去做了。

無論測試結果與過程如何,自己的戀愛路程都只有一個選項。

三森踩下階梯的步伐不知何以帶上了微妙的力度。

晚餐相當美味,泡湯也舒緩了疲勞,分明好好讓身體放鬆了,三森嘆出的一口長氣卻沒有滿足的意味在其中。

無論行走的方式有幾種,終點的選項也不會隨之改變。

喜歡德井青空。

只有這個選項。

就算放棄繞過占卜石悸動也無法隨之消失。

德井認為時間能夠解決一切,但那對於壽命短暫的人類來說實在是太過長遠而殘忍的一種方式。

一天,三個月,五年。

很多事情的遺忘速度不盡相同,戀愛也因人而異。A與B在分開後難以想像當初的熱戀,A與C告別後卻花上十年也難以接納另一個人取代他的地位。

假如終其一生也無法忘卻,這份蔓延幾十年的心意不就像是種伴隨至死的慢性疾病嗎?

戀愛是一種持續性狀況,患者不一定發病,但會不斷受到疾病的威脅或破壞 ,發病時心痛難抑、喉中苦澀,不同的症狀因人而異。

用著交辦公事般的正經語調說道,三森板著臉靜坐了五秒,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
好想見そら。

休息日程即將邁進第三天的手機終究在最後二十分鐘被主人啟動,甫一完成開機便盡責的開始了工作。

將所有通知簡略看過後清除,剩餘的信息全部來自同一個人,像是將喜愛的食物留至最後一般的想法,一條條認真的閱讀完畢。

手指猶疑不定的在訊息畫面胡亂點選著,五分鐘後還是無奈的落向撥號鍵,甚至隱隱帶著些雀躍。

不長的等候過去卻沒有迎來預想中溫和的招呼,面對突兀的沉默,三森的輕喚帶上了些謹慎與困惑。

「そら?」

耳邊僅剩餘自己的呼吸與空調運轉聲響,對方吸了吸鼻子的聲音在太過安靜的此刻能夠確認絕對不屬於錯覺。

「すず。」

帶著輕微鼻音的聲音切實傳入耳內。

三森微微張開了口,話語卻似乎枯萎一般癱軟在喉中。太多想法混雜在一起反倒成了一片空白,腦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來。

「すず這幾天去哪裡了?」

德井的語氣乍聽之下如同往常假期結束時隨意的詢問,三森卻在其間補捉到了一絲細微的顫抖。

無法確定這微小的差異是為何而生,眉頭不禁稍稍皺起。

「去了京都哦。」

「诶?去參拜了?」

仍舊穩定的保持著輕鬆語調,德井的聲音除了多些鼻音沒有任何異常之處。

「想感受一下寺廟平靜的感覺,可惜清水寺太熱鬧了。」

「畢竟是有名的觀光景點嘛。」

「總覺得有點可惜,過年就算不是寺廟也好,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旅遊。」

「過年的話,應該哪裡都很熱鬧吧w」

聽見耳邊微微上揚的笑意,心底的熱度猛然炸開,轉化為躁動延燒至喉頭,嗆咳似的踉蹌而出。

「そら。」

許是這聲呼喚挾帶著的怒意太過突兀,通話兩端同時沉默了下來。

雖然沒有想發火的意思,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掩蓋怒氣,現在強行帶過也顯得太過生硬,又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。

三森抬手揉了揉眉心,稍嫌過度的力道有著慍怒的意味。

「我,很討厭你的個性。」

德井沒有做出回應,卻能藉由細微呼吸聲接收到傳達過來的錯愕。

「聚會後能夠果決的因為明天需要早起而離開,出去玩時被一個人拋下也不會鬧彆扭,像是一個人也完全沒有問題,能夠獨自戰鬥一樣。」

「そら太過帥氣可靠,總是有種會被丟下的感覺,在不能夠成為你的依靠、無法理解你的思考的時候更加強烈。」

「如果不成為必要存在的話,一定會在某一天就抓不住你了。所以想要了解そら的想法,想要在遇上麻煩的時候成為助力,就算只是向我傾訴也會非常高興。」

「想要成為そら特別的人,不希望你將我不曉得的一面向其他人展露。そら什麼都不說,我就無法確認那條親友的界線是不是一但點燃就會破壞一切。」

心底壓抑的情緒一絲絲持續抽離轉化成話語隨著怒氣流瀉而出,藉由電波毫無阻礙的傳送至相隔甚遠的另一端。

「突破現狀並不能只由我來行動不是嗎?」

「我喜歡構成德井青空的所有要素,也討厭這使我難捨恐慌的全部。」

腦袋彷彿隨著怒意抽去而空落下來,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全身的無力感。

另一側仍舊持續著怒火蔓延前的沉默,其中夾雜著什麼已經無法去仔細分辨了。

「...すず。」

鼻音濃重的聲音不知所措的划過空氣,像是下意識的無措呼喚。

冷卻下來的神經重新銜接卻無法迅速的做出反應,三森不打算回應,只是遲遲沒有聽見下文,還是開口結束了無法延續的通話。

「そら。」

「すず?」

不久前聽見的一絲顫抖再次軟糯的揉進呼喚裡,三森不自覺便放輕了音調,幾近嘆息。

「晚安。」

「晚安。」

將自己陷進柔軟的床鋪中,總覺得方才溫泉緩解的疲憊全數回歸了。

因為喜歡的人不願意讓自己成為最親近的人而惱怒得向對方發脾氣,簡直跟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。

雖然德井這種冷處理也算不上什麼成熟的行為。

既然已經全部揭開,裝作平靜繼續往日互動也於事無補。

能夠做的最後一件事已經完成了,儘管是以不怎麼溫和的方式傳達出去。剩下的只有往前推進。

虛假的親友名義被打碎後,接下來應該建築新的關係還是試圖重建出必定有所不同的以往?

抑或者任由其破碎消失。

想灑脫的大喊一句「怎麼樣都好了」,出口卻成了自暴自棄的語調。

そら會乾脆放棄這段被自己任性突破的關係,還是固執的繼續貼上親友標籤?

願意讓自己前進到只剩下擁抱的距離的機率有多少?

打了個冷顫,三森捲起身側的棉被將裹住自己,目光落向牆上的空調控制器正顯示著略低的溫度。

起身將溫度調高,手腳冰冷卻也不是一時間就能夠恢復。

帶著一點困惑將手掌按上胸前,三森的視線落望向難以感受溫暖的數字。

原來溫度過低會胸口也會發冷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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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會覺得內容不切合題目而為了想標題陷入困境

說到底我已經完全無視當初那列題目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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