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匠先生

懶癌末期。自耕農田荒草叢生。

單戀30題:20.照顧喝醉的你

沒有想到會熟睡過去,三森猛然驚醒時電車門早已打開,匆忙隨著人群流出車站,一邊慶幸著自己沒有坐過站的同時不禁深深嘆了口氣。

橘田開門迎接到了一臉疲憊的三森,剛被佐佐木安撫下來的不忿又再次升起。

「su醬,今天吃餃子哦!」

「....是嗎。」

伸手將三森明顯表達出「又來了」的表情揉去,橘田氣勢十足的將手插回腰上。

「新研發的餃子哦!」

見三森的表情帶上了好奇,橘田這才滿意的轉回廚房。

「su醬稍等我一下。」

將包包隨意放置在沙發邊,三森坐到沙發上,濃厚的疲憊感又冒了出來。

工作並沒有大改動,卻只有最近幾天感覺特別累。

所謂的勞心勞力?

隨意打開電視想稍微提振精神,頻道轉來轉去卻總是無趣的節目,最終畫面停在了一個旅遊節目,百無聊賴的打發時間。

出門旅遊一趟,休息幾天也不錯。

這是三森意識清醒前的最後一個想法。

橘田自廚房出來想把三森叫到餐桌旁時,三森已經斜靠在沙發上睡著了。

自己並沒有花上多少時間。竟然已經睡著了,她最近到底有沒有好好休息啊?

稍微猶豫了一會是否該叫醒她,最後還是伸手輕輕搖醒滿面倦容的三森。

「唔.....我又睡著了啊。」三森小小打了個哈欠,抹去溢出的眼淚,隨著橘田在餐桌旁落座。

見她顯然被睡意灌得恍惚,橘田也並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在用完餐後將她趕進了浴室,獨自進行收拾的工作。

驟然打了個噴嚏,三森連忙將自己浸入熱水中,冰冷的皮膚在溫差下一時有些刺痛,緩過來後才鬆懈下來,懶洋洋的躺在浴缸裡。

想去泡溫泉~

被溫暖包圍的三森舒服得瞇起眼,想去旅遊的念頭更加強烈了。

說起來sora和由美醬約好去遊樂園的後兩天自己也是休假吧。

乾脆那三天去泡溫泉吧!

票也早就還給由美了,壓根不打算跟著去。

她會如何面對由美醬的心意自己也不在意了,反正肯定是逃跑然後逃跑。

更何況那些恐怖刺激的設施自己都沒有興趣,到了遊樂園基本上沒什麼能玩的。

知道既然德井答應赴約就不會逃避由美的心意,但是怨氣難解的三森還是這麼想著。

說起來sora為什麼會因為自己隨便加上的一句話就決定好好回應別人?想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跟著去吧。

如果純粹是因為具體勸說的那句話,未免太奇怪了。能把發話者的話聽進去,卻不肯把行動拿來面對發話者。

......近來總是滿腦子sora,大概就是這樣才會勞心疊加到勞力上,疲憊加倍。

旅遊那三天絕對要把德井青空排出腦海,徹底放鬆下來!

稍微滑下身子,將半張臉埋進水中,三森悠悠的想著。

走出浴室時橘田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待了,視線剛對上,就被趕進了臥室,呆然的看著闔上的門板,三森突然笑了出來。

自己的朋友們好像都具有治癒能力啊。舒服的躺到床上,三森想起久保的顏藝,笑得更開心了。

那麼和sora就此打住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好?

維持著朋友的關係,安心享受彼此間放鬆的氛圍。

不過,稍微試想一下,她將朋友不曾見過的言行展現給某個成功打破她的界線的人。

蹙起了眉頭,三森將尚未清晰的幻想打散。

既然是無法忍受的事就不要多想了。

清楚無論是朋友抑或戀人彼此都會有不願意說出口的事情,也知道她不是輕易將所想說出口的人。

不過這股氣還是不易消去。

就算能夠體諒,但事關兩個人,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說,自己一個人解決問題。

讓自己順著她的意思解決這件事是不可能的。

和別人一起分擔很困難嗎?

感覺洗澡時散去的些許睡意漸漸回籠,暫時不再想任何事情,往旁邊挪出給橘田的空位,三森將被子拉好,闔上了眼皮。

橘田回到臥室時發覺她已經陷入熟睡,看著那顯然不歸屬於臥蠶的黑眼圈,橘田不禁嘆了口氣。

躺下後突然冒出的想法讓橘田再次爬起身撈過手機,將聲音關掉後對著三森拍了一張,隨即傳送出去。

等了一會沒有顯示已讀的小字,橘田便又躺回床上,加入三森熟睡的行列。

深夜的小店裡有不少醉意朦朧的人,而他們身旁也許還有意識清醒的人,正為之頭痛。

久保正屬於那些頭痛的成員之一,試圖阻止德井繼續挑戰她的酒量。

「我說,你是想加入酒鬼組嗎!」

德井趴在桌上,並沒有起身,僅僅是側過頭,不發一語的盯著久保,直到久保被盯得發毛想再次吐槽時,德井卻又突然開口。

「明明是你找我來喝的。」

「我沒讓你喝成醉鬼啊!」

「不是有人說喝斷片嘛,明天早上起來我會就忘了所有事情,一切解決了呦~啊,我是不是該寫個筆記,紀錄一下自己叫什麼,出生哪裡之類的?」

「你的解讀有嚴重的偏差,那叫失憶。而且失憶的等級好可怕!」

已經對德井的胡言亂語和消極發言吐槽了將近一個小時,雖然大多時候德井都是沉默的發著呆,久保還是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差不多要耗盡了。

再這樣下去世界都要跟著灰暗起來了。

見德井又開始發呆,久保忍無可忍的掏出手機,試圖尋找可能知道德井家地址的人。

沒辦法,貓的報恩之約還沒成行啊。

腦海很快浮現出一個名字,久保有些猶豫,想著再等一會德井酒醒,自己送她回去好了。

「話說現在不是有不少穿越題材嗎?shika醬,你覺得醉死穿越到動畫裡如何?」

「你想問的是零可能性的機率還是這個設定的惡趣味度?」

這個人沒救了。

眼看著德井又將瓶裡剩餘的酒倒光,嘴上吐槽著,迅速改變想法的久保滑開剛剛鎖上的螢幕,點開line傳送了訊息。

或許是電車和飯前的小憩稍微起了效用,相當勞累的三森在提示音響起時還是醒了過來,輕聲向橘田道了歉,起身想將手機靜音,卻被訊息掃去了大半睡意。

微微皺起眉頭,三森滑開螢幕輸入了回覆,幾次的來回後才將手機擱置一旁,換下了睡衣。

將手機隨意塞入口袋,三森輕手輕腳的帶上房門,拿起包包和薄外套離開了橘田家。

從來沒想過會在這種時候搭上計程車。

三森緊皺眉頭,忍耐著自收到訊息開始便隱隱上升的怒氣。

到達目的地後看見趴在桌上似乎睡著了的德井以及不少的酒瓶,三森的眉毛徹底擰在了一起,見狀久保不禁有些心虛。

只是一時興起問德井要不要稍微喝一點酒,沒想到卻突然演變成現在的情況,明明沒看過她喝醉。

「抱歉,mimo醬。」

「沒關係。shika醬你沒問題嗎?先送你回去?」

久保連忙搖手,送一個意識不清的德井回家就夠三森忙了。

「我沒喝多少,倒是你沒問題嗎?」看向埋首在手臂間,仍然一動不動的德井,久保心中濃烈的無奈已經壓過了吐槽的衝動。「這傢伙完全醉得不醒人事了。我和你一起吧。」

三森卻搖搖頭,拒絕了提議,轉身站到德井身旁,伸手試圖喚醒她。

意識朦朧間感覺到一陣搖晃,德井不滿的側過頭,瞇起眼瞪著面前的人。

不知道是誰,總之很不爽。

「sora,回家了。」不需要和喝醉的人計較。在內心如此說服著自己,三森忍著火氣,平穩的說道。

「shika醬?」從先前不斷重複出現的話語判斷出面前的人,德井緩慢的站起身,感覺腦袋異常沉重,還帶著暈眩感,便伸手撐住了桌子。

「照我們剛才的討論,現在應該差不多可以失憶了。」

「你剛才不是說那是斷片嗎?」幫助三森把外套讓德井穿上的久保對她的迷之堅持選擇吐槽以對。

「那種程度叫失憶好嗎?然後啊,我會記得把久保ユリカ注記在親友的地方的。」

僅管這個人已經醉得胡言亂語,此時眼神中的認真還是讓久保一時間眼眶有些發熱,緊了緊攬住德井的手。

回應完久保,德井才發覺還有另一個人正扶著自己,便倏然轉回頭,帶得暈眩感更重,索性把另一隻手也勾住久保維持平衡。

靠著好友絕對比陌生人好多了。

「謝謝。」

收到道謝的三森腳步一頓,連想起方才德井對著自己喚了聲久保,意識到現在她大概分不清久保以外的人。

不要和喝醉的人計較。不要和喝醉的人計較。

僅管在內心不斷重複告訴自己,三森的怒意還是不斷累積,甚至有了想把德井丟在路邊自生自滅的衝動。

久保也有些錯愕,扶住搖晃著前行的德井,不曉得她現在究竟還有多少清醒,小聲說道「sora,mimo醬來接你回家,剛才那個人是她啊。」

「suzu?她現在應該在ki醬家睡覺吧。」德井困惑的眨眨眼,顯然腦袋已經停止運轉了,連話都只聽進一半。

看來大概是醉得認不清人了,只是靠著喝醉前的印象判斷的。

該佩服她醉得一蹋糊塗還能試著分辨出親友嗎?

站在德井和久保身後的三森做了個深呼吸,讓自己冷靜一點後便上前幫忙扶住德井。

「shika醬,路上小心。」

和久保告別後三森並不在意德井是否認清自己從而陷入沉默,只是不發一語的帶著她走向先前搭來的計程車。

即便入夏,夜半的空氣也仍舊冰涼,好在還有薄外套驅散涼意。德井緩緩眨了眨眼,思考起現在的處境。

既然久保把自己交由她送回家,這個人應該是她認識並且信任的人。是可以放心的人。

其實自己現在也分不清哪裡是哪裡了,世界和腦子糊成一團,這個人幫了大忙。

安心的德井便順從著三森的幫助,一路乖巧的回到了自家。

三森艱難的掏出鑰匙打開門,讓德井先坐在沙發上,自己去倒了杯溫水給她。

禮貌的向三森道了謝後德井才突然有些疑惑,這個人怎麼還在?

這麼想對一個幫助自己的人有些失禮,不過三更半夜不應該趕著回家睡覺嗎?

德井低下頭,這才想起身上的外套,大概是她的吧。

將外套交給對方後再次道了謝,恍惚了一會才記起久保也不知道自家地址,所以這裡應該是對方的住所。

「借用你的沙發一晚,今天晚上真是麻煩你了。」

「你知道自己在哪裡?」

從她的言行上看來似乎很清醒,儘管仍舊餘氣未消,三森還是好奇的問道。

「你家?」對她的問題感到不解,德井抬頭望著對方。不然還能是哪裡?

「這裡不是我家。你隨便跟著我走,不怕我意圖不軌?」

三森舒緩了一些的臉色又恢復了原先的冷意。

「shika醬不會隨便把我丟給陌生人。」德井將杯中的水喝光,這才感覺喉嚨的不適緩解了一些。

「你真的不回房睡覺嗎?現在應該不早了吧?」

「這裡是你家。」

看著打算在沙發上度過一晚的德井,三森無奈的說道,只得暫時將不滿擱置在一旁。

「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家在哪裡。」德井覺得自己現在肯定不只是眼神,而是滿臉問號。

「因為我來過。」

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。德井靠在沙發邊,伸手揉著隱隱有些疼痛的頭。

「你又不是suzu。」

三森微微一愣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索性直白的回應。

「我是suzu。」

德井用力皺起眉毛,因為坐著的關係只好仰頭看著三森。

「你不是suzu。她現在應該在ki醬或者她自己家裡睡覺。」

「本來是,但她來接醉鬼回家了。」三森忍不住語帶抱怨,見她一臉固執,便也坐到了沙發上,拿起為自己倒的半杯茶。看來要花上一點時間說服她回房睡覺。

「她才不會出現,她不應該出現.....」德井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,三森便放下了茶杯,側頭望向她。

德井正面無表情的斜靠在沙發上,三森卻覺得她如同她抿得發白的嘴唇,緊繃僵硬。

自己的聲音也僵硬得彷彿字詞間都帶著摩擦的不協調。

「為什麼不應該?」

德井沒有回應,只是伸手蓋住了眼睛,陷入沉默。

濃烈的疲憊突然之間纏繞上了德井身邊,形成了流沙般的漩渦,連掙扎也充斥無力,只能任由它逐漸淹沒自己。

所有的疑問在此時都顯得微不足道。

三森想知道她為什麼逃避,為什麼而疲憊,以及其他的為什麼。

但現在腦海裡盤旋的並不是佔據已久的疑問。

想要抱住她。

只剩下了這個念頭。

身體老實的隨著想法動作起來,挪到了德井前方蹲跪下來,給予一個切實的擁抱。

空氣彷彿隨著突如其來的擁抱靜止了一瞬,卻又有什麼在下一瞬間猛然奔騰而出。

德井突然覺得很想哭。

聽見耳邊小小的吸氣聲,三森手上力道又大了些,制止德井推開自己。

「我不認識你,所以不用忍耐。」

稍微挪動了一下膝蓋讓自己舒適一些,三森便不再繼續動作。

「反正你不是明天會失憶嗎?今天晚上的事我也會當作不記得。」

濃烈的安心感伴隨著疲憊猛烈席捲而來,催動著積蓄在眼眶裡的水份也掉落在衣料上,染出一點點深色。

儘管不曉得對方是誰,總覺得能夠在這個懷抱裡鬆懈下來。

酒精發揮作用將意識思考全揉成了一團混亂,德井卻沒有再像剛才對著久保一樣不著邊際的胡言亂語。

「suzu.....」

沒有繼續忍住眼淚,但也沒有失聲哭泣,德井只是安靜的發洩著。像是喃喃自語般的低喚時不時在安靜的室內響起。

「suzu,對不起。」

「suzu...」

「suzu。」

茫然無措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,傳入耳中阻得三森的呼吸有些不暢,眼眶逐漸紅了起來。

不知何時德井的雙手也攀上了三森的背後,直至呢喃消聲也仍然緊抓著衣料。

寂靜的客廳裡只剩下時鐘規律的聲響,以及德井細小的呼吸聲。

回過神來,意識到不斷滑落的淚水時,三森才發覺自己的雙手正微微顫抖著。

努力將睡著的德井抱回臥室,踉蹌著勉強將德井輕放在床上,三森的手抖得更加嚴重了。

想起了很久以前德井也曾經這麼抱起自己,很有趣的回憶,現在卻笑不出來。

眨了眨酸澀的眼睛,明天大概會腫得不成樣子。

也該幫德井換身衣服再睡覺比較舒服。

但是現在一點也不想動。

湊近德井,像是緊貼著她一般,三森忍不住輕輕將手搭在了她的腰間。

縮起身子將額頭靠在德井背上,方才低聲的呢喃在腦中揮之不去,鼻腔一陣發酸。

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,三森索性也不再忍耐,顫抖的指尖緊緊抓著德井。

微小的抽氣聲壓抑的落在德井背後,無聲宣洩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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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底怎麼樣才能寫出自己看著也心痛的感覺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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